从善恶知识树到生命树—
—略论回应基督教信仰现代危机的荷兰方案
赵重华老师:传道人、神学教师。教研方向与重点:教义神学、改教哲学、基督教教育基础理论等。
讲员分享:
诸位弟兄姊妹,我今天晚上分享的题目叫做“从善恶知识树到生命树——略论回应基督教信仰现代危机的荷兰方案”。简单地解释一下我为什么用这个概念叫做荷兰方案。其实我本来是被邀请谈论新加尔文主义该怎么去理解和看待,但是我太不愿意用这个概念是有一些实际的考量。
首先一点,非主义。这个概念在中国教会一讲就是文化使命诸如此类。但其实就我非常有限地观察而言,无论是对这个方面有严厉抨击还是非常支持鼓吹,其实应该说都不算完全地理解新加尔文主义。比如有人觉得华西秋雨教会可能代表着鼓吹文化使命的典型教会,但其实从他们一些神学的立场和具体的操作来说,跟新加尔文主义的理念有的时候不但是不一致,甚至是截然相反的。从中国这样的现状来说,真正能够比较好地去把握的其实不多。所以这个概念本身有点标签的特征在里面。因此用荷兰方案这样的表达其实想避免用主义这样的概念。方案如果觉得有价值或者觉得有问题是可以讨论的。主义的话听起来有一点要做价值判断和抉择,我愿意把它作为方案讨论,一种可能性。这是第一点。特别是考虑到国内支持和鼓吹文化使命的也并不是和这个方案当中的理念是完全一致的。
第二个要区分北美,非北美。中国教会其实受北美很强烈的影响,包括新加尔文主义。但其实新加尔文主义在北美,欧陆和荷兰还是有不一样的。首先有所谓male Calvinism和new Calvinism的区别。荷兰有male Calvinism,北美有new Calvinism这样的一种运动。当然北美教会同样受到male Calvinism的影响,主要是借着薛华从荷兰引荐到北美。但是在引荐的过程中有一些非常关键的内核性的东西是有发生漂移和偏差的。所以就算是有male Calvinism所谓受薛华影响的那一代和荷兰方案仍然有不同。基于诸多考量,我用荷兰方案的这样的概念从而使它变成可以讨论和可以学习的事物。
今天在这个主题下面我准备谈三件事情。01引言:善恶知识树的问题。02危机:中世纪综合的崩溃。03回应:重建综合的荷兰方案。
引言:善恶知识树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谈的其实就是创世记2章里面我们非常熟悉的经文。
耶和华神将那人安置在伊甸园,使他修理,看守。耶和华 神吩咐他说:“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你可以随意吃,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创世记 2:15-17 和合本)
这段经文的解经当然是有很多的讨论和分歧。神为什么不让人吃,包括蛇在引诱夏娃的时候是给出了一个解释:为什么神不让你吃呢,是怕你们如神能知善恶。因此看起来神不愿意让人们能知善恶的状态,让人们处在一种天真无邪的状态当中。怎么理解这段经文呢?在一个和我们今天讨论话题相关的意义上的话,我愿意引用一个荷兰裔的学者Geerhardus Vos,中文翻译魏司坚,在他的《圣经神学》的名著当中,对这个话题有一番解读。我下面引用的不完全是原文,怎么看这段经文呢?
从Geerhardus Vos的理解当中,整个事情问题的关键在本体论而不仅是认识论层面。所谓知善恶,拥有知识不仅只是知识论的问题。按照 Vos的理解来说,“善恶知识”这个名字的含义乃为中性,神并非禁止,反而要人获得此知识,但人位格性地获得它的途径却并非中性的。这个途径或者是善的,或者是恶的;而神禁止人们在此事上行恶,以至于成为恶,进入到恶的实存状态。可以说,知识善恶树的考验,其命令的形式本身,就已经传递了某种关于邪恶及与之对立之良善的知识。这场考验不是要使人从“无善恶知识”进展到“有善恶知识”,而是要人在“认识善恶”上进入到成熟状态:人要在善恶的彻底对立关系中认识善与恶——或在善的路上认识之,或在恶的道路上认识之;在此之前,亚当只有善的记忆,经此过程后,他将上一个台阶,获得极度鲜明的“善恶对立”的知识,不只是知道善或恶,而是认识到善恶这彻底对立——此即“成熟”。同时,人是在什么样的宗教性状态中获得成熟的善恶知识,才是问题的终极指向。简单来说,人不可能在上帝面前中立的状态来获得善恶知识,好像知识可以无关乎上帝来获得一样。不会是这样子。所以善或恶,作为人的知识,更作为人的状态,都是coram Deo(活在神前)的产物;受造物之为美善,原因只能在于神的本性,对那句禁令的认识性理解必须约束于此。人受造就是before god,是活在神面前的。它的一切事物的抉择都是在上帝面前的抉择。并且受造之事物,我们说一个事物是美善的,原因不在于事物之内,这个事物不是因为它自己而美善,而因它是神的创造,所以事物为美为善原因是能终极来说在于神自己。所以对那句禁令你不可吃的认知性的理解必须约束与此。当亚当回应这个禁令的时候,他不仅仅是在抉择他和这棵树的关系,实际上是在抉择他和神的关系。因为这棵树之为善为恶,人能够去认识受造物的善或者恶,其实是在上帝面前的抉择。这不是说,神仅仅给亚当提出了一个“何为善恶”的神学的或者形而上学的理论考试题,而是说,他要实际上提升人到成熟的状态(表现为可以吃生命树的果子)。这是一种单单以神为乐的人的状态。(非如此人不能承受万有)。最终而言,神,而非理性、伦理或者其他什么原则,成为人作此抉择唯一及最高因素;神,不可测透,同时也已经自我启示,(就是发出了那句禁令)的神,绝对超越万有和人,同时又无限地俯就自我与人立约的神,是亚当唯一的爱慕吗?所以说这不只是一个认识论的问题,这是一个团体论的问题。
由此我们可以做出三个总结。1.创造。善恶知识树具有末世论的意义,它是指向生命树的。我们如果把自由视为人受造的状态当中的重要维度的话,能够抉择善恶知识树是人原初无邪的自由状态。犯罪堕落之后就不能在上帝面前做出那个和神吸引的抉择。但在亚当犯罪之前他是有自由的,但是一种原初无邪的自由状态。而享有生命树则是人至臻成熟的自由状态。2.堕落。罪是的后果之一是自由成为危机:“To be or not to be?-- before god!”。人从本质上是自由的,又因着堕落成为罪的奴役,人的历史必然是危机的历史。3.救赎。身在基督里的救赎,使人出死入生,变罪为义,也把危机的历史重新变为人走向至臻成熟状态的救赎历史。所以历史作为罪人被救赎并走向至臻成熟状态的进程。这是第一部分的一个简单的结论。基于此思路看“基督教信仰的现代危机”及回应此危机的“荷兰方案”。
危机:中世纪综合的崩溃
各种二元分裂与断裂。伯克富《系统神学》中有一段话说:“基督教不是一种教义,而是一种生命”。只要我们能够分享基督的生命,无论我们信什么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差别。尤其是在美国,人们持续不断地呼吁着没有教理的基督教。我想在中国教会大家也听到过这种讲法,神学就是学神,信仰不是教义,信仰不是理论,信仰是生命。这里的关键问题在于说为什么会有理论和实践的二分,会有教义和生命的二分的现实。在人的头脑意识当中及信仰的现实当中,在一定的程度上而言,我们不能否认在教会现实当中会发生教义和生命,神学和学神这两者的断裂和冲突,实际上有些人看起来有神学知识但没有生命。我们要知道的是这种二分的思路是怎么来的。其实它有很典型的现在特征。这里面有某种希腊源头的二元的思路在里面。比如说何顿在《基督徒的信仰》中有很长的篇幅在讨论。而这种二元论与其所根植的现代世界观的土壤有密切的关联。
世俗时代:危机及其神学表现。世俗时代其实不是说在一个世界里人们都不信基督教,它讲的是西方从一个基督教的中世纪的欧洲变成了一个现代的世俗的欧洲。世俗最大的特点,按照泰勒的讲法就是信和不信都无关紧要。你可以信,你信我也不反对你,但是信和不信对于我们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来说基本上可以属于无关紧要,以至于不值得为此争论。我们要知道在前现代时期,在基督教的西方世俗化的过程当中,比如说发生了宗教的战争,双方是为了信仰立场,当然还有政治经济很多东西交织在其中。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双方为了信仰立场在进行实实在在的刀枪棍棒,流血杀戮,那是个宗教时代。今天我们会为了别的事情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们不会为了有没有上帝或者是为了上帝是你那种样子还是我那种样子打架,不值得为此,都可以。以至于不再有重要的事情,这就是世俗时代。比如说我们今天作为教会,作为父母,在教导我们的孩子的时候,在讲科学的时候我们会说,这是上帝的创造。我们在讲太阳月亮运行的规律的时候,我们会说这是上帝的法则。但是往往年轻人处于青春期的时候,他开始质疑。因为他处于一个世俗时代,不用扣上一个上帝的帽子也可以说明太阳月亮的运行。所以上帝之有无不影响我处理太阳月亮的运行。这个事对于科学领域没有什么重要性,对于生活世界,对于政治和经济也没有什么重要性。基督教信仰,基督教神学在现代社会中,在世俗社会中的一个特征是什么呢?它没用,它是纯粹装饰性的东西。如果有人愿意以圣经基督徒的方式来生活,可以,只是锦上添花,是戴一个帽子而已。
那我们要问说,西方是怎么走到这样一种程度的世俗。当然也有人说,现代社会的重大特征不是世俗,是主体性,是人的发现。但我觉得说这是有一个前提的,就是基督教的信仰开始变得无关紧要。
我个人总结西方社会世俗化的前提是:1.我们现在所谓的西方已经不是从前的西方,即前现代西方,西方之间在“三观”的断裂。作为非西方的中国,正是在这样的百年处境中走向了“现代化”。中国并不是从“前现代”走向了现代,而是从“非现代”走向了现代,从“非西方”走向了西方。而西方则是从中世纪的基督教的西方走向了世俗的西方。2.这个断裂的性质在于,前现代且基督教的西方曾经拥有对生活世界的整合诠释图景——所谓中世纪综合:恩典与自然、希腊与希伯来、神圣与罗马、奥古斯丁与亚里士多德。这个图景在西方走向现代化过程中遭破碎而被抛弃;“自然”被发现获得其独立的“语法”;但自然语法实践的成功大体只限于自然领域,未能带来全新的综合。当牛顿取得极大的成功之后,各个学科都试图以牛顿那样的方式重新来诠释建立自我。因此西方走向现代过程当中,中世纪的综合是崩塌的,这是今晚着力要强调的问题。
举一个例子,前两天朋友发给我海边的西塞罗这个帖子,他用非常简单的话把这个事说清楚了。他说经过经院哲学家们数百年的努力,这个补全圣经的理论体系完成了。那个时候一个欧洲的正统知识分子可以自豪地说:“我的世界观已经完整了,《圣经》里写的我听《圣经》的;《圣经》里没写的,发生在地上的事我听亚里士多德的,发生在天空中的我听托勒密的;发生在人体内的,我听盖伦的”。世界已经大体上被解释清楚了,基本架构是完成的。一本《圣经》加“天、地、人”三位古希腊学者,一起构建了当时被教会认可的欧洲正统世界观大厦。于是到了中世纪晚期,大学开始成批量的训练持此世界观的知识精英们,他们成为主教,当上教皇,并教育百姓,一切看起来那么完美。完美吗?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发生了非常重要的变化,中世纪那个被认为完美的综合体系实际上是崩塌了。这里面有很多事情,不能够简单地说哪一两个历史事件,哪一两百年发生的。
断裂之机:西方发生了什么?比如说唯名论革命(14世纪),又比如说宗教改革(16世纪),宗教战争(16-18世纪)是非常惨烈的,战场上的死亡率是超过一战的。包括17世纪的科学革命,也包括19世纪的康德革命。作为现代人的我们,作为基督徒讲到的时候经常会提到一个概念,我们是现代人,我们是现代中国人。我们所处的现代的这个国家这个时代的世界观和价值体系,我们往往会不自觉地以此方式来看待世界。这样的方式跳进《圣经》的时候,我会告诫我们的姊妹,我们是一系列现代的产物。一系列的断裂,中世纪的综合到了现代社会已经完全崩塌了。但是我们所继承的信仰,比如说如果你的教会信的是1647年《威斯敏斯特信条》。而《威斯敏斯特信条》制定的年岁就是科学革命正在发生的时态。其实那个时候的世界的样子我们很难想象,《威斯敏斯特信条》制定的岁月的英国和西方。那个时候的威敏神学家们他们所生活的世界的样子我们是不能想象的。我记得有一本书在谈到《威斯敏斯特信条》制定的年代的时候,它举了在英国的法庭里面仍然会发生一些例子。作为我们基督徒都相信超自然的事物的发生,我们相信人是有灵魂的。但相信归相信,今天不会有任何一个法庭会说我们请一个鬼魂来作证。因为那个时候的世界观跟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但今天如果你是一个改革宗教的信徒,可能我们的教会仍然信《威斯敏斯特信条》。但《威斯敏斯特信条》跟我们之间其实有相当大的时代的差异。那我们怎样继承这样的信仰传统呢?我们如何在今天的现代时代继续使用《威斯敏斯特信条》指导我们教会信徒全部的生命的方方面面呢?这里面要谈的话题非常多。举一个例子,柯瓦雷有本书《牛顿研究》当中谈到说,到底从前现代到现代,17世纪的科学革命带来了什么样的本质上的变化。他认为是天球的破碎和宇宙的无限化。我举一个例子,天球的破碎,在哲学上和科学上都有效的,一个有限的、封闭的,有着等级秩序的整体宇宙的消失。(在这一整体当中价值的等级决定了存在的秩序和结构,从黑暗的、沉重的和不完美的地球到更高和更完美星辰和神圣天球),取代它的是一个不定的甚至是无限的宇宙。17世纪科学革命之前的人对宇宙的理解不是像我们今天这样的。我们今天理解的宇宙大部分印象是空的,其中点缀着大大小小的物质,有能量有运动。但这种无限宇宙最初是由牛顿来构建的,从哥白尼开始。而在此之前,我们大宗教义那个时候人们的理解和我们是完全不同的。这一宇宙为同一基本元素和规律所约。因为之前的人们认为地动学和天动学不是一回事。位于其中地存在着没有高低之分,在地和在天物理上并不是价值之分。这意味着今天的科学思想摒弃了基于价值观念的考虑。比如完美、和谐意义和目的。最后,存在变得完全与价值无涉,价值世界同事实世界完全分离开。
牛顿所带来的综合带来了中世纪综合的崩塌。有些东西是牛顿——更确切地说不是牛顿自己,而是一般的近代科学要负责的,即我们的世界被分成了两个部分,我总是说,近代科学打破了天与地的界限,把宇宙统一了起来。这是对的。但我也说过,这样做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的,他把我们生活、相爱并且消亡于其中的智的可感世界,替换成了几何学在其中具体化的量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每一个事物都有他自己的位置,唯独人失去了位置。牛顿所做的工作的意义是,他把对宇宙的物理学变成了几何学。他把人对天的理解和把握变成了一种通过数学的计算,几何的量度就可以被解释。物理学被几何学化,数学获得了成功。当牛顿和牛顿之后的人以数学的方式来观察、检测、计算这个世界的时候,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一旦世界被数学化,可以相当准确地获得其中量的准确值。我们说计算出来的结果和观察出来的结果可以相当精确的一致。而在一个数学世界当中怎么去谈价值、意义、信仰呢?人就失去了位置。于是科学的世界是真实的世界。生活世界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甚至称其为“主观也无法将其解释过去”。实际上是因为我们对宇宙的理解发生了变化。但事实上有很多的学科尝试起来数学化之后,虽然这种成功塑造了今天的世界。但其实是相当不成功的。越是某种序列中和人靠近的东西数学化、化学化、生物学化越是不能够彻底地成功。所以柯瓦雷说诚然,这两个世界,科学世界和生活世界它每天都被实践连接着,甚至越来越如此。但在理论上,它们却为一条深渊所隔断。两个世界:意味着两种真理。或者根本没有真理。这就是近代心灵的悲剧所在,它解决了宇宙之谜,却代之以另外一个谜:近代心灵本身之谜。”
我们今天对世界的理解无法解释,因为这不是可以计算的。一方面我们走向现代成为现代人,另一方面我们的世界走向断裂。
怎么看这样一个过程呢?我把前面那段解经所呈现的思想拿过来的话,其实这里面可以有一些正面的理解。世界走向现代化、世俗化的过程,基督教在其中遭遇了极大的危机。因为我们传递的教义和信条是古老的世界的,在那个世界中如鱼得水的信条放在今天来说变成了无用的东西。这个无用不仅仅是对不信的人,对基督徒也是。它是一个纯理论的东西,和我的信仰现实没有什么关系。
我们怎么理解这样一个崩塌的过程。1.思维而言:综合的同时意味着分殊,若为分殊的实际,就谈不上综合或者再综合的需求;二者间的张力不是人类理论思维在其自身之内可以解释的。综合和分殊是有某种张力存在的,这种张力存在的特点是什么呢。人在头脑中要先给一个完整的答案,自圆其说是不可能的。因为它不是一个只限于人的头脑的内在创造,而是上帝创造世界的现实。这里面有很多荷兰方案的思想,谈到哲学家们的偶像崇拜,各种各样的主义用不同的方式,一同来抵挡神的受造者。思维而言综合和分殊是互为表里的。 2.历史进程而言:中世纪的综合必然是不稳固而暂时的。在主再来之前世界历史始终是在危机(以及救赎)当中——这意味着,不可能有一个地上的,一劳永逸的基督教文明大同世界。换言之,基督徒我们的信仰,我们的生命,我们的生活,我们不能活得像主没有来过一样。我们也不能活得像让主不能再来。不存在这样一个一劳永逸的综合。3.把这两点综合起来:基督徒应当在综合崩塌的现代时期,基于现代世界的发展而尝试重建综合,或者说,重建整合的基督教生活世界。这是我今天特别想谈的话题。但是作为历史,作为人而拯救并且走向至臻成熟状态的进程,就这个意义而言,我们在现代社会的基督徒应当起来尝试重建综合。并且重建综合不仅是理论而已,它是生活世界。使我们的弟兄姊妹活在其间,使我们的后代在其中成长起来,被养育,被教养,被训练,被拆迁。
简单来说,第一个小标题谈到了创造,堕落,以及神在堕落世界中所展开的救赎。这一切带来了末世成全。所以我们可以类比性地认为,中世纪的综合后来在现代社会中带来了断裂和崩塌。我们可以尝试在现代社会中再综合,并且会和最终人的至臻成熟状态是有关系的。 我确实不认为会有一劳永逸的综合。在这个前提之下,我认为值得再去思想再综合的问题。否则我们作为现代基督徒我们会始终处在一个断裂的生活当中,对于活在世俗当中的人他们有各种内心的偶像崇拜,同时以一种貌似无神的方式他们也活在这样的断裂当中。这个断裂有很多体现方式,比如说礼拜日和工作日之间的断裂。对信徒来说,我在主日,在教会四面围墙的时候和我离开教会的世界似乎是两个世界,两个生活,两套话语体系,两种价值。甚至有一些人感觉到有很强的撕裂。主日礼拜日和工作日的断裂。教会传道人、牧者和信徒生活样式的断裂。传道人一周七天都活在教会性的状态里面。但是信徒却要在两种生活中跳来跳去。长此以往,信徒的生活和传道人牧者的生活之间有很多的距离。甚至到达了一种彼此不能理解的对方的地步。或者说我们的孩子在接收基督教教育的时候,一个从小在教会中长大的,他的家庭是基督徒的家庭,他的教会是基督徒的氛围,他的学校是主内学校的时候,他在完全的一个基督教的氛围中长大。可是当他青春期的时候,他的身量和眼界,他的行动力,他的知识开始溢出越过我们所为他所精心安排的基督教的环境的时候,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的内心感到深深的撕扯,这一切都是断裂这个现实在我们生命当体现。因此,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在主再来之前有一劳永逸的综合。那个综合只可能发生在基督里面。在天上,在主再来之前。但是在地上我是觉得说我们只得起来来思想如何重建综合。这不只是谈到怎么建教会,怎么牧养,怎么搞神学。这会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是一个完整的信仰世界不止这些。
回应:重建综合的荷兰方案
所以会谈到所谓之回应这个危机的荷兰方案。这个荷兰方案的特点就是尝试重建。对于这个危机是有不同的方案的,有协调的方案调和的方案比如自由派。很多自由派大师像士来马赫这样的,甚至有一些大师是上过神学院的而且是高才生。他们是从小在教会环境中长大,他们情感各个方面不可能脱离信仰。说实话,如果这些人最后长大不信也就算了,无非就是自己不信。或者不信的话,他受的教育在教会学校没有那么好,他没有足够的学识。长大以后又不能不信,又受了特别好的教育。然后他一方面不能放弃基督教,另一方面又相信科学是对的,牛顿以来的科学观是对的。他要去调和它,自己的宗教情感和科学真理之间。最后妥协教义就解决问题了,自由派就是这样来的。或者说基要派,基要派怎么样呢?这个世界是一艘将要沉的船,重要的是捍卫我们自己的领地。但问题是这个断裂也发生在我们里面。正如圣经那种负面意义上所说,世界是在我们里面一样。要对付我们里面的那个世界并不能通过物理隔离。同样地要回应断裂的问题,甚至尝试重建综合也不是在我们教会的四面围墙里面,仅仅做这个就够了。
讲几个人,亚伯拉罕凯波尔、赫尔曼巴文克、魏司坚、赫尔曼杜伊威尔。凯波尔是领袖,巴文克是教义神学的大师。这前三个人其实是同一个年代的人,杜伊威尔其实是晚一代。凯波尔、巴文克基本上他们主要的人生是在一战之前的。魏司坚是到1949年,杜伊威尔他的思想过程当中影响最大主要是二战。
凯波尔是新加尔文主义的领袖和创始人。神学博士、小镇牧师,两份报刊的创始人、总编,荷兰记者协会主席;荷兰归正教会的宗派创始人,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学创办人、校长、神学教授、国会议员,荷兰第一个民主政党“抗革命党”创始人与党主席,并且任过荷兰首相。他有很多的作品,《神学百科全书》、《普遍恩典》、《圣灵的工作》、《磐石取蜜》。大家最熟的可能就是他那个去美国所做的《加尔文主义讲座》。但其实那个在他的作品当中应该算是一个虽然很有价值,但是更多的东西还是代为引介过来的。此前我对凯波尔是有偏见的,但我现在没有很好地去理解他们的思想。特别他们的神学其实还是先学习。
凯波尔说过三类“加尔文主义”与四个“庞大复杂的生活系统”。1.作为宗派传统的加尔文主义2.作为信仰告白的加尔文主义3.作为生活系统的加尔文主义。凯波尔在他的《加尔文主义讲座》中提到说,在现在社会中有四个庞大的生活系统,第一个是现代主义泛神论,巴文克也提到说,所谓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思想。看上去有彼此有矛盾冲突,但是有共同的特点,就是泛神论。第二个是伊斯兰教。第三个是罗马天主教。第四个是加尔文主义。这是凯波尔自己的分类,他认为这四个是真正有生活系统的。
凯波尔的这四个理论被称为“新加尔文主义”,因为他强调生活系统的加尔文主义。其实如果要谈论他的教义神学层面来说,仍然是传统的。比如说凯波尔在《普遍恩典》教义上的发展,我阅读之后还是非常钦佩的。被称之为新主要是因为他不止谈神学系统,还谈生活系统。神学系统基本是一致的。
在《加尔文主义讲座》中凯波尔有这么几句话。在罗马天主教里,人人都知道为他而活,人人都清楚他们是生活在罗马天主教生活体系的一致性之中。即使是在伊斯兰教国家里,人们的生活也被同一种原则所主宰。而只有抗罗宗主义在旷野里无目的、无方向地游荡,没有什么发展。在近代的神学历史当中,出现了很多东正教的神学家、大学的教授最后改宗圣公会或者天主教。我想其中一个是因为罗马天主教有一个一致的生活体系。以至于每一个罗马天主教的信徒都知道自己是活在哪里、为何而活。凯波尔说我们之所以如此是基于这样的一个事实:在抗罗宗国家里,泛神论主义出生于现代德国的哲学,成型于加尔文的进化论。并且在生活的每一个层面上日益宣告自己的权威。甚至在神学上也以各种各样的名称试图推翻基督教传统,想要以我们父辈的遗产来换取那毫无希望的现代佛教主义。这些思想起源于十八世纪末的法国革命和眼下盛行的德国哲学,形成了一个生活体系,已经抓住了现代西方当然神不是缝隙中的神,是人们的观念。我们为什么一直在丧失地盘呢?原因很简单,我们一直缺少一个具有一致性的关于生活的概念。这个体系可以赋予我们不可抗拒的能量,在前线击退敌人。但此生活概念的统一性在于抗罗宗所走的弯弯曲曲、多种多样的道路上,在含糊不清的概念中是找不到的,在过去的伟大历史进程当中,加尔文主义为自己开挖出一条生命河流的通道。正是立足在加尔文主义生活概念的统一性上,你们在美国我们在欧洲能够站立得稳、与罗马天主教并列,反对现代主义。没有这样的统一性作为出发点,作为生活体系,我们就没有能力保持我们的独立地位,必定会衰退下去。
简单讲一下杜伊威尔,在我认为他的理论价值尚未被完全意识到的。杜伊威尔工作的意义:1.为凯波尔开辟的道路提供了具有完整性的哲学框架2.为基于正统批判包括“康德革命”在内的整个西方思想传统,回应“后康德”的现代社会提供了思想武器。3.为现代基督徒提供了一种从哲学本体论直至社会——政治观的完整的理论思维模式,用以学理性的诠释何谓基督教生活世界,引导基督徒的各类学科理论研究与生活实践。
杜伊维尔思想的最最简说。在人的理论思维当中有些最基本的话题,一与多,理论思维,是与知。事物是如此是因为它自身客观如此还是我们赋予它如此。称为宇宙法则哲学或者改教哲学。首先一与多,基于超验基础观念:本源-整体性-多样性。是与知:基于相度理论的领域主权论。这一切是聚焦在心。我的心要歌颂耶和华,心在《圣经》中就是人自己,在基督里面指向神的。人是悖逆神的,但在基督里面转变为朝向神。最终而言它是个基础动机的问题而不是理论的问题。其中的要点是理解相度,这种相度思维的转换可以帮助我们进行综合、一与多的问题、断裂的问题。
简单来说,相度是什么,我们知道事物有各种实体,小到一粒沙子,大到星球。事物存有之道和我们认识事物之法有什么关系,是与知的关系。认识论和本体论的关系。杜伊维尔是越过这一切,在他看来这一切是源自上帝创造之法。上帝如此创造世界,受造有神形象的人是可以认识事物之存有之法,可以知道神是以这样的方式创造,让事物以这样的方式受造并且存在。这个时候人们的认知和事物的存在之间就没有何者为先。
Ways of being和ways of knowing有很多的相度。在杜伊维尔的理论当中提出了15个相度。在杜伊维尔看来随着人的知识的进展,随着对受造界还可以看到更多。所有的相度是形容词,是事物存在之法。事物以这样不同的方式存在,这样就叫相度。所以所有受造物都同时在15个相度中运作。算数相度,上帝把这个世界造成可数的,大家有没有意识到为什么我们可数。我们会认为事物可数是理所当然的,因此我们会讨论事物可数是因为本来就可数还是人有数数的能力呢。上帝也把事物造成不可数的,所以会有无理数的出现。毕德哥拉斯主义认为万物都是数,万物都可数。后来据说有个学生发现如果有个正方形边长为1,对角线为根号2,后来传闻说他的学生被丢到河里淹死了。对毕德哥拉斯门徒来说,他们的世界崩塌了。因此上帝不仅把世界造成可数,也把世界造成连续而不可数的。世界具有可数的算数的相度,因此我们可以以算数的方式把握相度。
空间和流变的相度具有同时性和连续性。上帝把世界万物造成具有空间性的同时存在。弟兄姊妹有没有想过,如果上帝把世界造成没有空间的同时连续性。事物就只能一个一个在时间流中出现,这样的世界我们想象不出来。空间性的存在表明上帝把世界造成有同时性和连续性并且是可以流动的。他把空间和流的相度转化为算数的相度。每一个受造的事物同时在这个事物相度中运作,因此他们有整体性,并且聚焦在心里面,透过基督指向神。
举个例子。这个图让大家意识到我们受造的世界是怎么样一种相度间的重合,每一个事物是同时多向度,因此我们可以不同的相度交织在其中一起看待的。实体性地思考二者必须选其一,我们谈基督教教义的时候往往会有这样的问题。但如果我们实体性的理解,因为它得是基督教的又是教义,我们会出现问题。我只能举这样的例子来说明,在荷兰方案中我相信有值得我们去学习,了解的事物。因为我越来越相信一件事情,无论是为教会的牧养,教会的建造,一个基督化的家庭为着我们后代的教导和养育我们需要重建综合。这个工作不是一代人两代人,我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我觉得应当。我熟识的一个朋友下结论说,仿佛看到了一个堂吉诃德,真的存在你说的这个事情这个问题吗?大家来评判,大家来思想。无论我们具体的职分在哪里,在做什么。重建综合,基督教的生活世界的建造,唯独耶稣基督的信仰成为这个东西,我们围绕这个成为一个生活的、生命的群体。这是我今天的分享,谢谢大家。
互动环节:
问:这种讲座对我们有什么帮助呢,我们关键是要行出来啊,我们信的越单纯越好。
赵老师:我简单回答,我是教义神学的老师。在我们的上帝论神论里面有一个上帝的简单性。我们的上帝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存在。所以其实我很同意这个弟兄所说的,但是单纯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单纯和空无是不一样的,我们的神是最简单的,所以他是万有之源。因为他不能被拆分。这个世界是被拆分的,我或者非我,男和女,老和少,过去现在将来。我们的神是昔在今在以后用在。在他那万有都是赤裸敞开的,都是当下,没有过去现在未来。过去现在未来是对我们,上帝是最简单的。我会同意我们的信仰越简单越好,对我来说这些理论东西对我有什么帮助呢,把我脑中太复杂的东西拿出去,使我变得简单。我会同意,不过方向可能不太一样,因为简单不是空无。
问:什么是唯名论?
赵老师:唯名论是基督教历史上,在宗教改革之前的一个基督教欧洲的思想活动。最著名的人奥卡姆威廉其实它对宗教改革对路德是有影响,虽然之后路德批判唯名论。简单讲来说,名字是指向实体,还是名字指向名字。比如狗,世界上有狗这种东西吗?有人说有啊,我家就养只狗,那是某一只狗。大家要明白这是一个抽象的过程,京巴啊,黑背啊,哈士奇啊。所有的狗分门别类而且这个类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狗,有没有狗这个东西呢?如果你认为狗这个名字有它对应的某种东西那你就是唯实论者,如果你认为狗这个名字不存在只有一只一只具体的狗,没有狗这个存在,那么你就是唯名论。简单来说。
问:信的越单纯越好也是一种门派和学说。
赵老师:是的。信的越单纯越好教会中有人这样说,也有人说在信的基础上离开基督的开端。那么单纯和完全是什么关系呢,这就是哲学上所说的一和多的关系。回到小孩子的样式,那你说小孩子就是了?小孩子要成长,要像主耶稣基督一样智慧和身量并存,不断地增长最后回到小孩子的样式。这是一个综合再分殊,分殊再综合地一个过程。是的,所以我们教会中会有认为信仰越单纯越好的门派和学说,也会有认为信仰应该越来越进深的门派和学说。这两者怎么最终完美地整合在一起呢,我相信主再来的时候在天上,我们就会整合在一起,这就叫做综合。那个时候我们的信仰就是单纯地但不是空无的。相反,作为受造的人我们对神的荣美和最大的瞻仰就在那个时候,反而那个时候最简单。问题意识除了我们的受教育的历程,我们读的书,人生的经历不同。别人会讲说,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我就问他说,你结婚没,养孩子没。我说行,过十来年再跟我说吧。等你有孩子了就会有不同的问题意识了。
问:怎么看冯秉诚的《圣经论》。
赵老师:我恰好没看过冯秉诚的书,所以不能评论。我想冯秉诚博士的东西这些年在华人教会当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我相信是很有价值的。
问:如何使不和谐的声音变成彼此的和谐呢?
赵老师:需要有人负重前行。
问:搞出这么复杂的东西干什么呢?
赵老师:其实说实话弟兄姊妹,如果没有罪的话我们的知识,我们对神的认识,我们的智慧和声量仍然是不断地丰富的。我同意丰富和复杂是有区别的。事实上,今天有太多的世上的学问的复杂实际上是一种偶像崇拜的掩盖。用学识的丰富用来掩盖心灵的危机。这恰恰是荷兰方案可以告诉我的,神要人得生命并且得得更丰盛。但是因着罪,哪怕是我们已经得救之后,在地上肉身过程当中,因着我们的软弱和有限和罪,我们会把问题变得更麻烦。但是感谢主胜过这一切。麻烦的过程,甚至是教会分裂的过程,有的时候会成为一种奇妙的保守信仰的过程。上帝总是超越我们,所以我们对神有信心。我们的彼此相爱也不是因为我们的理论,我的理论要以各自不同的丰富的方式站在各自不同的角度去见证我们同一位主。不是同一套基督教理论和神学把我们结合在一起,而是同一位救主。但是上帝所造的人可以让我们以不同的方式,甚至在我们一生过程中,过去的我,20年前的我,20年后的我,现在的我都能组成一个丰富的画卷。他可能在头些年非常桀骜主义,后来又非常看重社会公益。凯波尔就是这样的,他是由自由派悔改回来的。这个过程当中是上帝的恩典。我们谈的是曾经在没有学识没有建制,甚至方圆几百里连一本《圣经》都找不到的后文革时代当中,对主虔诚的单纯的爱。今天复杂的社会环境,高度的神学教会建造中能不能再现这个东西,这就是我所说的综合。丰富的头脑和生命不应当是割裂的,虽然实际上是割裂的。我也正因为此会说,我们应当尝试重建综合。
问:我想问一下赵老师,罗马天主教有断裂和重建的过程对我们今天有什么样的借鉴?
赵老师:第一个我觉得我不懂罗马天主教,所以凯波尔说的我鹦鹉学舌。我在过去的岁月中就一些特殊一体确实钻研过,但我不觉得我能够全面评价。如果从杜伊维尔来讲的话,他并不认为罗马天主教是综合的,仍然是二元论的。他的批判主要是指新托马斯主义,近现代天主教新创的主义。但是他的观点是有争议的,显示出他对中世纪的天主教和托马斯的神学传统有批判。而在东正教传统当中越来越意识到,我们宗教改革的信仰不是凭空地从石头蹦出来,它是有中世纪的传统在里面的。在这个方面我暂时不评判,虽然我多少觉得大家对杜伊维尔的评判有误解,因为他的评判是对心的层面不是理论层面。我因为不懂天主教,我自己暂时没有结论,非常抱歉。
问:生活给我切实的帮助,你会相信这一点吗?
赵老师:当然相信。说实话这位弟兄姊妹,因着上帝的恩典,我们生活在一个共产党的中国。比如说依着最近的防疫其实这个共产党的中国在全世界都是独一份的。49年之后给了教会独特的信仰环境,曾经紧一紧也曾经松一松。所以其实中国教会处境挺单纯,比如说旷野,旷野是挺单纯的。对以色列人来说,旷野生活很艰难,但其实迦南地的生活更危险,有很多外邦的文化。中国教会其实是因着活在共产党的权威主义的国家统治之下,我们很多西方教会不得不面对地冲击我们暂时可以不面对,我们环境处境很单纯,感谢主。如果有一天我们遭遇更复杂的问题的时候,就个体基督徒来说我是信徒是可以的,如果作为牧师,处理问题,作为父母,我要养育儿女,作为主内教会老师,来面对信仰挣扎的帮助。我刚才举士来马赫的例子,如果他最后不信了就没有自由派的事了。偏偏他不能不信,他教会长大的。偏偏他头脑上,知识上接受了自然科学这一套。怎样又能够敕令自然科学现代的东西,又能够敕令基督教呢?改改教义就行了。如果士来马赫从小所在的教会不够净显,他的父母不够净显,他长大之后接受了世上这一套放弃信仰可能对教会好一点。偏偏他是净显主义传统办法当中出来的,又偏偏他爱思想又有学术能力。于是他要解决这个问题但他却走了一条错误的路。并且实际上应着撒旦的轨迹成为近现代对教会最大的攻击。就比如像黑格尔、康德他们都是有信仰背景的,但是在知识上偏差了,想要调和。黑格尔是神学院毕业的,神学生。好像黑格尔对马克思主义造成很大的影响。这个世界是微观还是宏观看问题,其实只考虑自己的话,事确实很简单。但是我们有时候有人需要考虑整个教会,甚至一个时代的教会。那个就是比个人的问题复杂,其实个人的问题也不简单。我们看到教会那么多抑郁症的、那么多同性恋的、那么多丁克家族。只能说太复杂了,求主帮助我们吧。不要被纷繁复杂的现象迷住了眼。
赵老师:巴特我也不懂,在曾博士说话之前我的看法跟大家一样。所以这个问题我没有能力,我估计我这辈子也不会关注巴特。所以不能回答非常抱歉。
还是先了解吧,不管怎么样至少比如新加尔文主义,我用荷兰方案不是暗度陈仓,我觉得先了解吧。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职责了解,比如神学教师我觉得有责任在上帝面前了解。不是每个弟兄姊妹都去好好搞清楚巴特在讲什么。各有各的在主面前尽忠的红豆田。
相度不是场域,不是问题的层面,这个概念稍微有点复杂。杜伊维尔说这是他理论当中最著名也是最被人误解的概念。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把它翻译为相度,大家知道月相这个词哈。特定事物向人特定呈现出来的某种东西,以及人对它特定的观察。每一个不同的场域,会有他的特定的方面。比如说某一个事情是属于政治领域,是因为它属于政治的相度。因为所有的事物都在十五个不同的相度中运作。其实政治领域的东西是有信仰的。我们对某一个场域的认知实际上需要从多相度,但其中会有基础性的。比如婚姻基础性的相度是有性的,但是他的别的层面是爱和努力。
模态是很常见的一个概念,我不敢说因为我不是哲学出身。我对于杜伊维尔很了解,对杜伊维尔和其他人的重大差异我把握得不是很好。我觉得只是词义的相近,因为杜伊维尔在康德讨论的问题上他有最基本的差异,和今天后康德时代一些主流的看法。有用词上的相近或者思路上的相近,会有他的特殊之处。
分殊和综合其实是很哲学化的表达。也跟康得批判有关系,我与不是康德专家,我只了解杜伊维尔对康德的批判。我们读一本神学术,书里会提到某某人可能我对那个人知道的并不多。
这个挺重要的,杜伊维尔和凯波尔很重要的不一样,今天我们受北美的影响,不管是neo Darwinism还是new Darwinism,其中世界观是一个很常用的概念。包括今天基督教教育领域我们都会用整合的基督教世界观来整合我们的教育。杜伊维尔和凯波尔来说首先是继承和深化。对杜伊维尔来说follow mental不是世界观而是心。它这里面有某种现象学的东西,实际上对于杜伊维尔来说价值观世界观是某种浅理论的东西,是作为人头脑的理论分析的前提画面。运用到教育领域,我们重要的不仅是把一套合乎圣经的基督教世界观带给孩子。而是心在基督里转向上帝,只是一套观是不够的。讲到心这个问题就不是教育就能完成的,他是圣灵、是福音、是十字架的工作。所以一切理论的探讨和全理论的观是什么关系和作为基础的心的层面是什么关系,这确实是杜伊维尔理论当中很有价值的部分,包括对于我们基督教教义。简单来说如果只是基于基督教世界观来谈教义是会有结构性的缺乏的。
讨论环节:
1.你是否认为或者注意到我们是现代人的事实,与我们是基督徒的事实之间具有某种张力乃至撕裂。如果有,是怎样的呢?
2.基于正常基督教信仰重建综合有无理论必要性及现实可能性。你怎么看,为什么?
3.何谓相度思维,它对我们谈论的问题有何意义?
弟兄:我先分享第一个问题,其实我觉得教会里教育不是说二元对立,奥古斯丁的说法恶是善的缺乏,不是善于恶的对立。我们的牧师也给我们讲到基督教是能够解决生活中世纪的问题,我们基督徒更需要遵纪守法。我们首先是一个正常的人,然后是一个基督徒。关于相度思维我理解的也不是太深刻,基于赵老师讲的电影里的场景,其实我们基督徒最大的目的是荣耀上帝。我们每一个基督徒都有独特地从上帝领受来的东西,我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思维,我在我的教会里收到的教导就是现在要做的每天工作学习达到6小时。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荣耀上帝的。我想通过神来调教我,使我变得好,使我成为一个能够荣耀上帝的人。但是每个人的方式不同,需要我们自己去寻找。当然也要通过祷告,向上帝求来。这是我们最好的,也是神所喜爱的。谢谢
弟兄:我想分享一个事情。第一个我们这有一个十岁的小孩她妈妈一直来教会,她觉得你们讲的不科学,你们讲的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就我个人而言,我自己信主以后一边上班一边在教会有经历分裂的感受。不知道怎么个综合法,怎么做。
弟兄:感谢主我实在惭愧。我刚才在留言里面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可能个人站的角度不一样,我觉得看我们的信仰不需要看我们追求的是什么。弟兄姊妹的留言我觉得说得也对。可能我的想法和大家不太一样,我是一个注重实际的人。感谢主,生活就应该是多样化的。就像《圣经》有38个作者,但它的风格是多样化的,都是有一位圣灵引导的。它在写作风格上虽然不同但是它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信仰也是一样,我们的目的都是要如何跟神建立关系,如何在实际生活当中更加认识神。尤其是在今天这个环境当中,特别是那些不信主的人罪真的很大很多。如果我们不注重和神建立关系就很容易被世界影响,感谢主。
弟兄:我在想有时候这种割裂的原因不是我们怎么做的问题,实际上是根本没有新的问题。我有宗教的习惯,从小出生于基督教家庭,有这个氛围,但其实内心并不信,导致了知识和生命的割裂。导致了像欧洲基督教文化的世界也慢慢地走向了世俗。这可能是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
弟兄:我稍微回应一下这位弟兄的分享,其实有一种情形。其实有一种情境,比如你在泳池里学会了游泳和我到江河湖海里游感受完全是不一样的。即使是信的话,在你的处境经历当中来如何应对和反应,不是说自然就会的,而是要引导。
赵老师:我们的父,你招了一群不配做你儿子的人成为你的儿女,你与受造之物立约且守约是慈爱。即便附上你儿子生命的代价,你也向我们显出你是信实的上帝。人都是虚妄的,死在过犯罪恶中的人怎么能够被造他的主评头论足呢。面对泥匠,我们不但是泥土而且是败坏的泥土,我们死在过犯罪恶之中,并且最终这死亡要吞噬我们,直到永远。但主,你,唯独你扭转了这种局面,洗净了我们,赦免了我们的罪,又收纳了我们成为你的儿女。我们所论、所思、所言、所行一切无非就是要成就你创造和拯救的旨意,你的荣耀借着你的儿子呈现出来。有哪一个人无论他何等的信仰纯净生命敬虔仅凭自己就可以见证上帝的荣耀?有哪一间教会哪一个宗派哪一种神学胆敢如此宣称在我们里面彰显了上帝的荣耀,仅在我们里面。还有比这更加地不敬虔和悖逆的吗?求你使我们知道按我们所当知道的我们仍是不知道。于是我们就知道说我们所有的我们是神选,我们是敬虔。无论是成功的教会建造有效地宣教,放胆的见证,无论所有这一切,都不能加增你一点点荣耀,与你已经是荣耀和永生的主。没有哪一个人没有哪一种神学没有哪一个宗派只靠自己就可以彰显这荣耀。我们虽多却仍然是一个身子。如果你赐给我们什么,比如好的神学传统,比如成熟的教会建造,比如美好的灵修传统,比如生在几代基督徒的家中这样的恩典。你要我们得生命并得得更丰盛,求你使我们明白这丰盛的道理。以及怎么一边唯独基督和他的十字架,一边在基督里无止境地盯着你,无止境的生命成长的丰盛。愿主你如此建造中国教会,使这世代的教会,神学上长进、敬虔生命样式上长进、教会的建制上长进、宣教的热情上、为主奉献上长进、彼此相爱上长进。无论我们现在有什么,按照我们当有的我们仍然是一无所有的。我们不彼此比较,我们要拿我们比你,就知道我们没有可以夸口。我们拿将来在基督里必要得救的我们的样子和现在的我们相比。使我们有标杆在前,让我们忘记背后。什么叫忘记背后,主啊,从零开始,让我每一天都从零开始,直奔向前,向着标杆,直到主我们见你面或者你来的日子。祷告乃是奉我主耶稣基督的名。阿们!